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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向自主——关于精神分析/动力性心理治疗督导的一些想法

2025年4月08日 09:30

作者:帕特里克·凯斯门特(Patrick Casement),英国伦敦精神分析研究院的成员,也是国际精神分析协会的会员。曾任英国精神分析学会的培训分析师,全职私人执业多年。翻译:南风。下文删减了部分案例。


     我想通过这篇文章阐明的是,我在督导工作中,一直在努力培养受督者的内在督导过程。为此,我将列举一些例子来说明。我认为,督导师仅仅对已经发生的事情提出批评是没有什么好处的。反之,也许可以探讨一下,在以后的临床工作中出现类似问题时,如何以不同的方式处理。

    保拉-海曼(Paula Heimann)曾经向学习精神分析的学生指出,从一开始就牢记这一点很有用:即精神分析的目标之一是来访不再需要分析师。因此,我为本文所选的标题,也反映了这一目标:受督者最终获得自主性。

     我所举的例子来自于我对学习心理治疗的学生的督导,但我相信,我所描述的一些原则,也适用于对精神分析师和动力学取向的心理治疗师所做的督导,无论他们是否有资质。

     我不打算面面俱到,只是在我的标题范围内,重点谈谈我认为有用的几个概念。

督导中的三角关系

    首先,我想谈谈对正式督导的支持功能的一些看法,因为在督导师、受督者和来访三者之间存在着相当重要的动力关系。而这些动力可能会被忽视,它们有时会造成严重或不合理的后果。

     督导师的角色应该是支持受督者(以下也称学生)成为来访的治疗师。这意味着要相信并培养学生的潜能,使其成为一名称职的治疗师。如果督导师不相信学生有这种潜力,那么无论是在选择学生方面,还是在选择学生的来访或督导方面,就已经出现了问题!

    督导三角关系的破裂,原因有很多。学生应该如何进行工作——这种督导模式过于强势,会严重破坏学生自己的思维。这会让学生对督导师过分依赖,以至于学生有时会觉得自己沦为来访与督导师之间的信使,仿佛督导师才是来访真正的分析师/治疗师。而当学生认为不应该浪费督导的洞察力时,也会出现问题,因为这可能会导致他们在接下来的治疗中不恰当地过多地使用督导内容。这样一来,在之后的治疗过程中,来访很可能会感觉到似乎有另一只手在掌舵。

当我听到自己的想法过多地出现在学生与来访的工作中时,我知道我不应只是质疑学生缺乏自主性,我还必须审视自己的督导方式。

     我在督导中是否过于主动、过于直接或过于教条?我是否过快地批评了学生所做的诠释?我是否给学生留出了足够的空间,让他们在督导和与来访的临床工作中发展自己的思维?也就是说,我需要牢记我可能会增加学生所遇到的困难。

    当受训者的临床工作出现问题时,总是很容易想要质疑他人,如督导师或分析师。因此,我认为在批评学生或那些应该更好地帮助学生的人之前,我们应该首先审视自己可能对学生面临的困难所造成的影响。

     同样值得注意的是,当一个母亲感到自己作为孩子的母亲没有得到足够的支持时,她会把孩子的哭声看作是对她身为母亲的能力的攻击。面对压力,有些母亲会进行报复。同样,学生也会因为来访未能茁壮成长而有威胁感,因为他们的培训有赖于来访。如果学生同时又因为这些困难而受到督导师的指责,就会产生更多不恰当的动力。

    尽管学生们很小心,至少在受训期间不会有意识地进行报复。尽管是无意识的,但这种反应可能会在日后浮现出来。当一些来访在学生培训结束后不久就被终止治疗时,我就曾想过这个问题。另一个可能的后果是,学生觉得自己的资质受到难缠的来访的威胁,他可能会采取安抚来访的方式,以防止对方在不合适的时候离开。这可能会导致学生通过操纵甚至诱惑的手段将一些来访留在治疗中。对于心理治疗或培训而言,这不是分析性工作,也不恰当。我觉得这些问题很少得到讨论。

    我认为,督导师应尽可能传达一种共同承担责任的意识,这一点至关重要,因为在分析受训个案时会遇到困难。这些困难往往意味着,学生需要更有效的督导的支持,或在培训方面做更多的工作,或存在某些不足。如果忽视督导三角关系中的这一方面,学生就会觉得自己背上了沉重的包袱,而这个包袱实际上会危及学生的资质。因此,我希望更多地看到,督导师和受训分析师在失败的受训个案中都要审视自己的角色。

内在督导

     缺乏经验的学生有可能总是过分相信督导师的权威和智慧。这可能会抑制学生与来访在一起时(这才是重要的时刻)的自主工作的能力。我曾在其他地方描述过从外在督导到内在督导的发展过程,以及学生自身内在督导的发展过程。在本文中,我主要关注的是后一个问题。

     在督导过程中,我经常会听到学生说:在治疗中的某个时刻,我开始问自己,此刻,你可能会说了些什么。因此,我认为内在督导的意思是学生有自己的想法,这有别于内化的督导。真实的督导师可能会说的话和学生在治疗中自己的想法,这两者都很重要。因此,我努力培养被督导者的这种内在对话的意识,以便在考虑到当前会话的即时性的情况下,对内化的督导的思想进行处理。我认为正式的督导是内在督导和外在督导之间的对话。

     内在督导的功能来源于这些方面:学生自身接受分析的经验,正式的督导,临床研讨会以及对许多临床治疗的跟踪。因此,最重要的是,学生要能够自己处理来访正在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在治疗过程中面临压力时,这样才能意识到不同的选择和诠释的含义,才能更容易地掌握各种技能,比如何时保持沉默,它不是来自直觉或冲动,或者(有时)麻痹大意。

    为了实现内在督导能即时处理信息,学生需要建立一个心理小岛来对当下的治疗进行反思,而不是治疗结束后。与此同时,在治疗师的参与自我观察自我之间建立一种良性的分裂也是很有意义的,这种分裂类似于对来访的建议。这样,治疗师就能更自由地融入到治疗过程的动力中,同时观察自我也能保持足够的超脱,以监控治疗过程的变化。这种对自我的双重使用,以及对正在发生的事情进行反思的能力,也有助于理解治疗师对来访的情感反应,有时也有助于理解治疗过程中被情感淹没的感觉,而不会被正在经历的东西所瘫痪。

试着认同来访

     我在督导中经常关注的另一个技巧是,鼓励学生在治疗过程中试着认同来访,特别是站在来访的角度考虑来访可能会如何体验治疗师所说的话,寻找这些体验可能与治疗师的意图不同的表现方式。这种自我观察是至关重要的,因为如果分析师借助给予诠释的方式,如诠释风格、态度以及/或时机来影响来访,那么要对移情进行有意义的诠释总是会更加困难。

     我将举一些非常简单的例子来说明试着认同来访这一做法。在这些例子中,学生试着在移情中寻找关注点。

例子

一位来访说:我觉得没有人可以理解我......”

督生回应说:你觉得我不理解你是吗?

作为督导师,我花了几分钟时间和督生一起仔细研究了这一过程。说了下面的话:

     让我来当一会儿来访。如果我(作为来访)刚刚说,我觉得没有人理解我,这里说的没有人可能包括你。因此,我可以把你的回应听成是你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或者是不相信我的话。而你觉得我不理解你是吗?这个回应听起来,似乎你期待的答案是不是。因此,我认为这表明你不愿意思考我认为你不理解我的可能性。如果我觉得可以直接对你发火,我可能会说这样的话:别以为你很聪明,什么都懂。或者,我可能觉得有必要借助于同意你的观点来安抚你。

      然后,督生汇报了来访的回应: 我当然不是把你也算在内。我知道你真的理解我。但我的父亲经常让我觉得与他距离很远,就好像我永远无法向他表达我的感受,即使我大喊大叫。他也总是那么肯定自己是对的。

     评论:

     从这样一个例子中,我们可以向督生展示,来访对这个问题的反应很可能表示来访把它听成是治疗师在防御。来访试图安抚督生,然后将督生没有听到的感受转移到其他人物(这里是父亲)身上。由此看来,来访似乎一直在焦虑,觉得应该谨慎对待这名督生,因为这名督生似乎不愿意被视为一个缺乏理解力的负面形象。对这个问题的回应联系到与父亲的关系上,这可以看作是无意识督导的一个例子,就好像来访在说:我不知道怎样才能与你连接。我是不是得大声喊你才能听到?

我特别想让督生从中学到的是,让来访从产生消极移情的位置跑开是多么容易,而这却使消极移情从分析工作中分裂出去了。

例子

一位来访一直在谈论最近的一个电视节目,在节目中,有人告诉一位精神科医生,他有一把危险的刀,他害怕自己会杀人。精神科医生似乎对此不够重视,节目中的这个人后来真的杀了人。

此后,来访一直追问这名督生,如果他(来访)真的杀了人,他在法庭上会怎么说。接着,这名督生把重点放在保密问题上,他说:我想你在担心,你向我倾诉是否真的安全,或者我是否会把你告诉我的一些事情透露给其他人?

作为督导师,我认为这是一个误导的关注点。因此,我做了如下评论: 

我觉得,面对这个假设的未来,你仍停留在保密的问题上,这可能比去思考开场白中提到的潜在暴力问题更容易。

我们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某个人的暴力念头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结果幻想引发了行动。如果你站在来访的立场上倾听,你会发现他可能在想,他的暴力念头是否被认真对待了,正如来访所指出的,它们需要被认真对待。

如果不认真对待,这一系列的想法就有可能在假想的未来发展成某种实际的暴力行为。与来访的暴力情感和幻想相比,保密问题显然是次要的。

评论:

我们再次看到,在治疗过程中,治疗师从更棘手的问题上移开。这里的问题是潜在的暴力。对关注点的选择会让来访觉得治疗师可能也害怕这种暴力。如果治疗师被认为是在回避当前治疗中最需要解决的问题,那么来访就不会有安全感。

例子

一位男性来访一直在说,向女性治疗师展现自己的情感,尤其是哭泣,让他焦虑。他补充说:男人哭是娘娘腔,不是吗?他接着说,他一直很小心,不在他人面前哭泣。

督生回应说:你是怕如果在我面前哭,我会嫌弃你。

我注意到,嫌弃这个念头并不是来访提出来的,而是治疗师提出的。因此,我评论说: 

这里有两点需要注意:一个是反问句,问得好像不需要回答;另一个是你实际的回答。如果你是这个来访,你对这两点有何感受?

当我从来访的角度听你说话时,我可以从你没有回答反问句的回应中听出,你也同意男人哭泣是 “娘娘腔这个说法。我相信,要找出来访是如何有这种观点的,我们还需要做更多的工作,并且他需要发现,并不是每个人都认为男人哭泣是娘娘腔

另外,你嫌弃来访这个想法从何而来?我并没有在来访的交流中听到这个说法。因此,他可能会误解你的意思,认为如果他哭泣,你可能会嫌弃他。我认为,听出哪些方式可能会让来访误解你的意思,始终是很重要的。

如果我们能从来访的角度来观察我们所说的话,而不是跳脱来访的实际交流内容,就能更好地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评论

我举这个例子是想提醒学生,在治疗过程中要注意谁带了什么东西进来,来访可能会把治疗师带进来的东西看作是治疗师的一些无意识真相的揭示。来访对治疗师的这种解读有时会引发来访开始与治疗师进行谈判,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如果来访对治疗师的诸多反应被视为仅仅是移情问题,与治疗中的某些近期现实事件无关,就会变得令人困惑。

例子 4 

一名来访曾在一所学校就读,那里的老师常把自慰说成是自虐,现在他也用这个词来描述自己的自慰行为。治疗师报告说,在一次治疗中,她也曾用来访自己的话来形容自慰。

我评论道:

当我听到你在这里说自虐时,我听到了两件你可能没有从来访的角度考虑的事情。首先,我听出来,你说得很委婉,这表明你可能也为此感到尴尬。来访在这里用委婉的方式来描述手淫,但如果他感觉出你也觉得难以启齿,这对于让他感到可以谈论手淫并没什么帮助。

其次,我也听出来,好像你也认为手淫是件坏事,简直就是自虐。我想强调的一点是,让来访发现有另一种观点的可能性很重要。因此,如果你能用自己的语言更直接地表达,或者你能谨慎地表明你对手淫的看法与来访不同,可能会有助于打开分析空间,让其他观点也能被带进来思考。然后,你可以通过将手淫描述为你认为的自虐来引用他的说法。这样就去分析来访在这方面是如何受到他人的态度的影响。

评论:

我试图在此说明,治疗师/分析师对事物的看法与来访以前对事物的看法之间需要存在足够的差异。正是这种差异建立了一个分析空间,在这个空间中,我们可以对事物进行不一样的思考。如果治疗师在某些问题上似乎与来访的病态观点一致,那么如果治疗师接着质疑来访的观点,很可能会让人感到困惑。

最后

     除了说明一些具体的技术问题之外,我还一直努力让学生们更整体地感受到,我鼓励他们在持续的治疗过程中自己去学习技术。

我在这里没有说明的另一个步骤是,我会鼓励学生分享他们自己的内在督导的想法,作为他们报告治疗过程的一个组成部分。

对于所有分析师、治疗师以及学生来说,技术方面,永远有更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在大多数治疗过程中,总有各种技术要点需要注意,也有不同的处理方法。因此,学会试着认同来访,对于学会发现问题以及给来访提供的不同选择及其影响,都是必要的步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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